下人送来孝服,李敬仁父子三人换上,李敬仁就要去给老太太守灵,明栋劝道:“父亲,您这会儿站都站不稳了,如何给祖母守灵?还是儿子替父亲去守灵,等父亲身子好些了,再去尽孝心,祖母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罪父亲的。”
明则也道:“是啊三叔,您先养好身子,老太太的后事还有得忙,侄子可还指望着三叔呢!”
李敬仁这才勉强点头。
有明栋和明柱在此,明则总算能腾出手去办别的事,林兰也要去安排各种琐事,这灵堂就留李敬义和明栋兄弟三人。
李敬义见明则和林兰都走了,又回到偏房。
“三弟,你对老太太临终遗言,有什么看法?”李敬义开门见山的问。
李敬仁犹自沉浸在哀伤中,闷闷的说:“既然是老太太的遗愿,我们做儿子的自然是要遵从的。”
李敬义急的跺脚:“三弟啊三弟,你可知道老太太把她手里的东西都交给明允媳妇了,那不是几百两银子的事情,二弟每年都会孝敬老太太一大笔银钱,数目可观啊,还有老太太名下的地契房契,你算算有多少,这少说也有几万两,全交给了明允媳妇,那咱们可就什么都轮不上了,再说,你我兄弟具在,凭什么把东西交给明允媳妇?”
李敬仁抬头平静的看着激动的大哥,说:“老太太说了,李家以后就靠明允了,这东西交给明允媳妇也是应该的。”
李敬义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三弟,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老太太不把家底留给儿子,却交给一个孙媳妇,这事传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想?定是儿子不贤孝,老太太才出此下策。到时候,你我还怎么做人?不得被人戳脊梁骨骂死,被口水淹死?”
李敬仁怔住,这……他可没往深处想。
看三弟神色动摇。李敬义再下一城:“以前李家有二弟罩着,你我才有好日子过,明允虽是咱们的亲侄子,但再亲能亲的过自己的兄弟?再说,我来的这些日子可是听到了一些闲话,明允对你我可是意见大了去了,你想。当初二弟停妻再娶,这事咱们可都是知情的,叶氏怀恨而终,明允能不恨咱们?咱们将来还能指望上他?三弟啊!你我倒是无所谓,都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但咱们不得不为咱们的子孙后代考虑考虑。”
李敬仁眉头蹙的更紧,大哥说的有理啊!可这是母亲临终遗言……李敬仁很纠结。
“三弟,老太太自打中风后。就口不能言了,我好歹伺候了老太太几日,说实话。老太太连发个音都是含糊不清的,哪来什么遗言,我看,定是明允媳妇收买了祝妈,故意而为,老太太临终的时候,我也在,我根本就没听到老太太说什么遗言。”李敬义道。
李敬仁错愕不已:“老太太没说吗?”
李敬义定定的瞅着他:“绝对没有,我敢断定是明允媳妇和祝妈搞得鬼,要知道二弟被抄家后。除了这间宅子,别的产业都没了,明允媳妇这是在图谋原本属于咱们的东西。”
李敬仁奇道:“那大哥当时为什么不反驳?”
李敬义摇头叹息,在床边坐下:“你以为我没反驳吗?当时我和你嫂子差点跟人拼命,这可不是光钱财的事情,还关系到你我兄弟的名声。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怎奈,他们人多势众,我和你嫂子又能怎么办?这是他们的地盘。”顿了顿,李敬义又道:“所以我一直在等三弟,我想,你我联手,应该能对付他们。”
李敬仁默然,明允媳妇是这种卑鄙的人吗?似乎不像啊!他对明允媳妇是不了解,但对祝妈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祝妈对老太太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帮着明允媳妇算计老太太呢?再说,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大哥早就收到了老太太病危的消息,却没有告诉他,而是大张旗鼓的,美其名曰修缮老太太的住所,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大哥是在找老太太留下的东西,这也是导致他没能赶上送老太太最后一程的缘故。所以,李敬仁觉得自己不能只听大哥一面之词,若是老太太当真有此遗言,肯定是大哥叫老太太失望了。
“大哥,这件事,还是等老太太的后事办妥了再议吧!”李敬仁敷衍道。
李敬义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尸骨未寒,咱们不宜大闹,不明就里的人还道咱们叔伯联手欺负侄媳妇,哎!我是真没想到,明允媳妇会是这种人。”
翠枝端了茶具进茶水间,见春杏坐在那里发呆,翠枝道:“春杏,在干吗呢?花厅传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