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端起桌上的点心盘子,对秦淼笑道:“淼淼坐。来,吃这个。”接着又让小葱。
秦淼精神不大好,随便捡了一小块吃起来。
泥鳅娘又对泥鳅奶奶道:“娘,小葱拿了两只好人参来,比咱们买的要好许多哩。我让人搁老鸡一块炖了给泥鳅吃,好起来就快了。”
她转向小葱,拉着她手实心实意地说道:“小葱,跟你娘说,我好感谢她哩。这人参不容易得吧?你别笑话婶子眼皮子浅,婶子就是担心泥鳅,巴不得他马上就长好。”
小葱见她神情真挚,心里触动,微笑道:“瞧婶子说的。这人参再好,它也是药,也不能当饭吃。要是泥鳅哥哥好好的,婶子也不稀罕它了。”
泥鳅娘听这话说的贴心,含笑点头,摩挲着她的手,见她落落大方含笑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泥鳅奶奶也对小葱不住感谢,话里话外,都是张家为人厚道。
小葱笑说这是应该的。
泥鳅舅母听了暗自撇嘴,遂笑道:“这是泥鳅好心,才落得好报。你们也甭谢来谢去的,只管安心收下东西,小葱她们家心里才踏实。说到底,这事是小葱惹来的不是?”
小葱敛去笑容,垂眸不语,捡了块点心慢慢吃着。
秦淼气得又想站起来,见师姐不动,才忍下了。
泥鳅娘忙道:“这不关小葱和淼淼的事,是那个胡少爷太霸道。那天集上好些人都去了济世堂,都帮着说话,骂那个胡少爷哩。”又转向小葱,“说起来,还是你们当大夫帮人治病,攒下的好名声。也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泥鳅奶奶怒道:“就是。秦大夫、云大夫,还有小葱淼淼这样的,一年不晓得要帮人治多少病,这是多大的善事?白白被人诬赖偷东西,任谁听了也不能不管。”
于是把胡少爷一顿骂。
泥鳅舅母道:“小葱就是能干,坐堂行医,不像咱们秋儿,只会做针线煮饭。”
有个媳妇就道:“这还差了?女娃儿,不就是要会做针线煮饭么?你家秋儿针线活又好,你就矫情吧。小葱往后嫁人了,也不能再出去坐堂吧?瞧云大夫,成亲后不还是在家煮饭带娃么!”
小葱只含笑嗑瓜子,也不吱声。
就有人问她,整天学医,是不是不会煮饭做针线活计。
小葱点头笑道:“煮饭会一点,针线活计不大会。”
一个媳妇就叹道:“也是,一个人心思哪能有许多,学做大夫,自然就顾不上旁的了。瞧淼淼,那小手白嫩嫩的,就不像能干活的样子。”
秦淼很想站起来跟她理论,说自己啥活计都会干,而且干得很好。可是,她见师姐不吭声,只得也闭上了嘴巴。
因众人都夸秦淼生得美,泥鳅舅母便问道:“你们瞧瞧,小葱跟我家秋儿那个高一些?我瞅着我家秋儿要高一些。”
说着,非要让小葱跟秋儿站起来让人看。
泥鳅奶奶觑着眼儿看了一会,笑道:“差不多。秋儿长得丰润些,小葱细条些。”
另外几个媳妇都笑了,说是这样。
接着又扯些家常里短的话,老是把小葱和秋儿比较。
小葱不耐烦听,起身告辞道:“先回去,看师傅和师伯有空不,好让他们来帮泥鳅哥哥复诊一遍才放心。”
泥鳅奶奶忙道:“三顺媳妇,你叫个人跑一趟就是了。咱留小葱和淼淼在这吃晌午饭。等会锦鲤也要放学了,把红椒紫茄她们也叫来,秋儿也在这,不是正好热闹?前儿我就想请板栗他们来吃饭的,偏偏泥鳅出了这事,就没顾得上。”
小葱不等泥鳅娘答话,急忙推辞道:“刘奶奶,泥鳅哥哥还没好,你们也焦心的很,还是不要费事了。咱们一个村的,往后有的是机会吃饭。”
秦淼也道:“我家去叫我爹来,旁人也说不清。”
泥鳅娘见她们坚持要走,只得让人去叫了葫芦跟板栗,婆媳二人一起将他们送上车才转头。
因小葱没帮泥鳅复诊,只得去秦家请秦大夫去,顺便送秦淼。
车里,板栗问小葱为啥没去帮泥鳅复诊。
小葱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起,隐约一点猜测,让她觉得胸口闭闷难受。
秦淼却不管,噼里啪啦把先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葫芦跟板栗听得一头雾水:这算啥?
秦淼气呼呼地问道:“师姐,她们说你不会煮饭、做针线,你干嘛那么谦虚?哼!煮饭做针线好了不起么?我比那个秋儿做的好多了。她们竟然说我啥都不会,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