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健派了二十来个人,几乎是强制性地“护送”卫家父子回京。
最近的几次对战,严健以体恤卫刑为由,让卫刑留在大帐里照顾卫国公,尽管没有明说,但凡有点头脑都看出来,严健这是不打算给卫刑立功的机会了。上不了战场,自然就无法立功。
而现在他不仅要将卫国公送走,还要将卫刑也送走,若是卫刑也受了伤,无法再上战场倒也说得过去,可偏偏是以让卫刑尽孝为借口,这多少有些牵强,要知道这是史无前例的,就算是开国皇帝,也没有为了尽孝中途离开战场的。
尽管军中上下对严健的意图都心知肚明,但军中向来是拳头大说话才算数,严健是主将,除去躺在床上的卫国公,也没有能在武力上压制住他的,以致许多人看好卫刑的将领虽心中不满不忿,也不敢违背严健的命令。
一群年轻将领都为卫刑不值,冲动之下,他们跑到主帐去请命,恳求严健让卫刑留下来。卫刑也积极抗争,向严健表明自己想出战的意愿,然而严健推三阻四,直到某天卫刑突然晕倒。
如此,严健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所有的抵抗都变得毫无作用。
这件事太巧合了,一群年轻人都认为这是阴谋,他们在探望卫刑时,详细问了%卫刑这几日有没有吃什么或是碰什么其他的东西。
卫刑感谢了大家的好意,道:“该不是被下了药应我跟大家吃的用的都一样。最近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应该不是被下了药。”
“那倒也是,难道真的是太累了。又担心卫国公,所以郁结于心所致?”其中一人道。
“其实你回京也好,刚成亲就上战场,也太对不起你那美娇娘了。”又一人道。
闻言,卫刑看了这个名叫张魁的小将一眼,但笑不语。
昨晚一起吃饭,下在他饭菜里的药。份量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吃完后,他掌心的泥垢比每一次的都要厚。因为担心体内还有余毒。回到自己的帐篷后,他又抹了一层荷膏在掌心,当时荷膏并没有反应。后来张魁的小将来找他喝酒,第一口酒下肚。荷膏就再次变成了黑色。
显然。酒里被下了药。
卫刑知道,这个人已经被恭王收买了。
在卫国公还是主将时,卫刑在军营很受欢迎,他知道这其中有真心服气他的,也有趋炎附势,想从他这里得到好处的,是以在严健上台后,即便有些人瞬间就转变了态度。他也并不在意,就是现在。他也并不相信来看望他的所有人。
像张魁这种表面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人,可能并不只有一个。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卫刑深知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在关乎到性命的事上,他变得尤为谨慎。
恭王的人突然增加药量,明显是想名正言顺赶他走,这正好合了他的意,于是他顺势假装晕倒,以达到离开军营的目的。
只有离开军营,才能脱离恭王的监视,才能做他们想做的事。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三日后,护送卫家父子回京的一行人启程,从西北边境沿着官道回京。然而离开军营不到两日,还没有出西北的地界,一行人就遭遇了袭击。
敌人身穿胡人服饰,用的也是胡人的弯刀,乍看之下,是胡人暗中埋伏,意欲取众人性命,但卫刑早就知道,这也是恭王的阴谋。
严健派来护送的人很快不敌,卫刑趁机带着昏迷的卫国公逃进树林,然而对方并不死心,一路追杀,直到将两人逼到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