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儿抿了口茶水,瞧着那褐色的茶水,赵兰儿忍不住蹙了蹙眉,当真苦涩得很,这自不是寻常茶水,而是赵丰源亲手烹的加入药材的茶水,自是没有一丝甘甜可言,但是赵丰源却说着茶水虽不能解毒,却也可以起到缓释之用,所以即便再难入口,赵兰儿却也会时常喝上几口。
赵兰儿侧着脸,趴在软枕上,眯着眼瞅着外头的琉璃珠帘,有些晕眩。
午后的兰亭殿,静的让她觉得窒息,前些时候她日夜盼着成卓远过来,现在却忌惮得很,往往瞧着成卓远疏眉淡眼的模样,赵兰儿愈发不安得慌。
赵志胜出征前线,已然半年有余了,前些时日还有消息不时传来,但是近来一月却没半点消息,赵兰儿哪儿有不急的,赵志胜此次挂帅北征,最是想为她挣一个前程,她也算争气,如今在后宫也算是风生水起,但是偏生这时候赵志胜没了消息,且偏生成卓远对自己的态度,却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若说是成卓远待自己亲厚吧,但是如今她身子大好了半月有余,但是成卓远却并未宠幸自己,最多也不过是与自己一番嬉戏罢了,这几日虽然日日过来,但也不过是略说几句话也便走了,绝无半分亲近之意,况且这西陲长欢……
赵兰儿瞧着那西陲长欢又是一番心慌。
若非有赵丰源,她如何得知这西陲长欢还有这般厉害,只是,成卓远可否知道呢?
若是成卓远不知,这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宠爱,但若是成卓远心中有数,那就……
赵兰儿咬着牙,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娘娘。”
珠帘声动,赵兰儿听声抬起头,斜睨一眼,瞧着娇杏躬身走进来,赵兰儿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道:“回来了,德贵妃身子如何?当真是病了?”
“是,娘娘,”娇杏忙走过来,跪在脚踏边,一边给赵兰儿捶腿,一边笑道,“奴婢一进到那初雪殿便就闻到一股子药味,又有青玉姑娘亲自出入小厨房熬药,想必德妃娘娘的确身体保养,娘娘如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哦,慕容微雪那个身子骨倒是让人揣摩不透,一直以来都不见病痛,这半年却三不五时的总出幺蛾子,”赵兰儿嗤笑道,一边眯着眼睛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慕容微雪这一次病得也算是时候。”
娇杏笑道:“正是呢,贵妃娘娘这一病,怕是三五个月都伺候不了万岁爷的,惠嫔又被囚,如今放眼这宫中,可是娘娘您一枝独秀啊。”
“是呢,此时不在万岁爷身上下功夫更待何时?不过陈巧云那个下贱蹄子却也不容小觑。”赵兰儿冷哼道。
她如今虽然出不来门,但却也知道陈巧云不是个安分的主,御书房并不方便她出入,但是成卓远却少不了去慈瑞宫呢,而且咏仙殿不也是正修着吗?
“娘娘,巧云郡主年纪尚小,您不用放在心上。”娇杏笑道。
“哼,年纪尚小,就已经敢耍手段勾搭圣上了,若是再等上几年,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跟她陈巧云的姓?!”赵兰儿冷哼道,一边腿上使劲,差点蹬了娇杏翻倒在地。
“哎呀!”娇杏身子一斜,忙的用手撑住了地,这才又稳住了身子,只是又忍不住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差点又吐了起来,但到底还是忍住了,顿了顿,娇杏跪好身子,一边继续给赵兰儿捶腿,一边又道,“任凭太后如何抬举那巧云郡主,她的出身也都在那儿了,不过是个落寞户儿,爹爹只不过是个太子傅,如今又退了下来,能成什么气候?倒是咱们家老爷,如今挂帅征伐匈奴,乃是天池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且娘娘如今又圣眷正浓,娘娘也该一切瞧好了看。”
娇杏不说才好,这一说,赵兰儿又少不得蹙眉半晌,顿了顿,问道:“边关那头可有消息传来?”
娇杏道:“启禀娘娘,暂时没有,怕是赵将军忙于行军,没工夫给娘娘写信吧。”
“也许是吧。”
赵兰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偏生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像她日日面对那些子西陲长欢一般,不知那到底是成卓远的宠爱,还是成卓远下的一份毒,所以她日日忐忑不安。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