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桥失笑,“不是,吃不下了。”她胃不好,这几年时常为了赶稿子,忙的忘了吃饭。久而久之,胃也承受不了。上次胃溃疡,最后还住院了。
只是他都不知道。
嘉余望着她,又给她点了一份西米露。
吃过饭,周桥要回酒店,她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都过去两个小时了。“我得回去了。”
嘉余把她送到酒店,两人站在大堂里。
人来人往,这一刻,周桥身心疲惫。她不知道这段路该怎么走下去,她还能坚持多久。
“上去休息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嘉余说道。“回去的票买好了吗?”
周桥有片刻的怔忪,“没有,c市去上海的票很多,不急。”
嘉余点点头。
周桥抿了抿嘴角,“我先上去了。嘉余——”她顿了顿,嘴角干涩,“下一次见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嘉余望着她,“周桥,放下吧。”
放下?怎么放下?
如果能放下,不会过了这么多年,一直独来独往了。
周桥扬起了一抹笑意,烟波清澈坦然,“嘉余,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林砚。”羡慕她,遇到了路师兄。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多好。
“好了,你回去吧。”周桥又恢复成一贯的云淡风轻,“生日快乐。”
晚上,嘉余回家。林妈妈坐了一桌子的菜,林爸开了一瓶红酒。
“嘉余,砚砚给你寄了一套衣服,一会儿你试试合不合身。”每年林砚都会给他送一套她设计的男装。
嘉余点头。
林爸爸又问道,“你给砚砚送什么了?”
“衣柜。”
林妈妈笑道,“你们的礼物就不能换换吗?每年都是一样的东西。”
林爸爸乐呵呵地回道,“都非常实用。”儿子继承了公司,女儿又是大设计师,他现在开心的很。
林妈妈看了一眼林爸爸,那欲言又止。林爸爸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林妈妈终于还是没忍住,“砚砚和小路准备明年结婚了。”
嘉余动作停下来,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六一。”林妈妈看着他淡淡的语气,心一横,“嘉余,你也抓紧啊。砚砚那个好朋友周桥听说在上海,靠的挺近的,你们有时间聚聚啊,那孩子我见过一面,知书达理,不错呢。”
嘉余明白,林妈妈一定找林砚打听过了。“妈,公司现在有很多事,我暂时不想谈这些。”
林妈妈腹诽,这都是借口。
林爸爸冲她眨眨眼,让她别说了,“男孩子结婚晚点没事,年轻的时候拼拼事业也是应该的。”
嘉余也安抚道,“爸妈,我会结婚的。”
林妈妈心里失落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夜深人静,嘉余还在书房看家具展的策划案。灯光暖橙橙的,屋里一片安宁。
手机短信音响了两下,他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周桥发过来的信息:
嘉余,我回去了。
我做什么事都不上心,偏偏都能拿取得一定的成绩。唯一爱情,我做了最大的努力,可终究得不到我想要的。也许,这就是命,是上天安排好。林砚遇见了路师兄,我遇见了你。
我走了。
想了很久,不甘也好、痛苦也好,爱过就不悔。
有机会再见。
嘉余脸色一变,立马打了过去,电话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紧紧地捏着手机,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秋夜,霓虹灯的灯光都暗淡无力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给过周桥希望。
对不起,周桥。
窗外,依旧一片沉静,夜浓的和墨一般。
周桥走了,去了意大利,在那里继续追求她的时装梦。林砚知道周桥离开的消息是在一周后,她给嘉余打了电话,劈头盖脸地把嘉余骂了一通。
嘉余静静地听她骂完,“说完了?”
林砚气愤,可她也知道这一切嘉余有什么办法呢?又不能强迫他。“你——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吗?”
嘉余沉默了一下,“林砚,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才是对她的不公平。周桥会遇到全心全意喜欢她的那个人。”
林砚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这样?”
嘉余挂了电话,目光看着书柜上摆放着一对陶瓷杯,做工并不美观,应该是手工制作的,只有数字做装饰。他知道,这是周桥亲手做的。
后来,周桥成为了享誉世界的华人女设计师。她的每一场秀,嘉余都会关注。只是周桥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据说,那一年c市的冬天是二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都会开花结果,可我们还是要做自己,自在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