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今晚就见派崔克吗?你告诉他你来巴塞罗那了吗?”
陆灵还没有跟派崔克说,她也在考虑是否今晚就见,也许今晚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她冲西蒙点了下头,“我还没告诉他,不过我想就今晚吧。”
西蒙半眯上了眼睛,“好的,降落之前我得睡一会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睡就睡过去了。陆灵笑了笑,重新把头偏向窗外,嘴边的笑容渐渐没了。
她也很困,但她不认为自己能睡着。
****
马塞洛的经纪人又打来了电话,尼古拉斯像前几次一样敷衍了他,虽然这一次那位先生比前几次更多了几分不满,但只怕他们依旧需要等待。
胡安问过尼古拉斯的疑虑是什么,那是从洛杉矶返回马德里的飞机上。
“你还记得她去年一月引进了席尔瓦吗?席尔瓦可是帮助QPR夺得英超冠军的功臣之一,尽管他那个赛季出场次数并不算多。她不会买一个无用之人。其实我也知道她看中了马塞洛的什么,我并不为此担心,无论如何这名球员现在对一支球队的作用都很有限。”
胡安说:“她想要自然想用的是马塞洛的长处,但马塞洛的缺陷同样在那里,而且我们又不在一个联赛,我知道若是在同一个联赛,你现在多半已经拒绝她了。欧冠里碰到的概率,不大吧。即使真的碰上,就像我刚才说的,马塞洛的缺陷在那里,巴西人不会成为什么关键先生。”
胡安说的不无道理,尼古拉斯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依旧在拖延着。他很难告诉助教自己的担心是非理性的,纯粹是直觉告诉他把马塞洛卖给她不是个好主意。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自己,而不是什么狗屁直觉。那样的话,他就可以直接拒绝她了。
算不得多重要的一件事,困扰了皇马主帅好几天。尼古拉斯决定先放下这件事,他打开了电脑,等待的过程中他随意翻阅了一下今天的几份报纸。派崔克-安柏的转会依旧占据着体育版的头条,看上去,巴黎圣日耳曼现在是最接近那位世界足球先生的了。
尼古拉斯把报纸放到一边,摇了摇头,派崔克怎么可能在职业生涯的这个阶段选择去法甲?!
****
已近傍晚。巴塞罗那有些热,即使她是个海边城市,但当你距离海足够远,真的一点儿风都没有。在阳光下面只待了很短的时间,陆灵就觉得头顶热重重的,西蒙看她脸色有些发白,问她需不需要找人送她过去,她礼貌地拒绝了,只是请CEO帮她把行李带回酒店。随后,她就上了租好的车。
直到车里的冷气终于遍布每一处,陆灵才觉得身体回到了正常状态。也有可能是没有睡够,她想,导致她整个人恍恍惚惚。
她一路颠颠簸簸到了派崔克的别墅。这是她第一次来。她停下车以后才想起,她到现在还没告诉他,她来了。她饥肠辘辘,有些后悔没有在下飞机后先吃点东西。今天似乎所有的事情处理的都不太妥当,她想着,拿出了手机,盯着屏幕半天也没决定是给史蒂夫打电话,还是给派特打电话。她于是先放下了手机,靠在了座椅上,微微侧过头去看那不远处的别墅。
巴塞罗那的建筑风格与伦敦完全不一样,就算是普通别墅,也很不相同。她与派特在萨里的房子都有近百年的历史,外观看上去很古朴,典型的会出现在英伦电影里的样式,窗户都是偏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当然内部结构很现代——当然,永远永远不会少了壁炉。
而现在,陆灵正在看的那幢别墅完全是个现代建筑。她猜他很年轻,最多十五年的历史。外观看上去很简洁,却莫名透着难以猜测。
她重新拿起了手机,发了条信息。
【你现在在哪?】
她发完把手机的声音调了出来,又放到了一边。他可能很快就会回,可能她得等半个小时甚至更久。
两分钟后,手机发出了声音。她很庆幸是前者。
【在家,怎么了?】
****
健身房里的音乐声巨大。派崔克的手机原本在客厅,如果不是他忽然想录个小视频放到Instagram上以让关心自己伤势的球迷们知道他恢复的不错,他也不会去客厅取。所以,他才没有在一个小时后才看到她的信息。他回完她的信息以后,拿着手机又去拿了瓶运动饮料。他拧开喝了一口,然后随手把瓶子装在了裤子口袋里。之后他看了一下手机,她还没回。
派崔克拿着手机去了健身房。他没穿上衣,就穿了条宽松的灰色短裤,全身都汗黏黏的。他一边打开摄像头,一边拿毛巾擦着汗。他一时不知道该把手机放在什么地方——这是为什么你需要一个为你拍摄的人。他好像有个固定手机的玩意,还有自拍杆什么的,但他也不记得他放哪儿了。
“Oh fuck.”派崔克低声咒骂了一句,决定随便拍张照片不拍视频了。
门铃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他把毛巾挂在了肩膀上,往外走去。当你需要一个人的时候,上帝给你送来了一个人。他想。多半是史蒂夫。
****
他没穿上衣,只在肩膀上挂了条毛巾,纹身湿漉漉的。他穿着灰色的短裤和红色的运动鞋。肌肉处于充血状态,全身都是汗。很显然,他正在训练。
“今天是我生日吗?”他一边冲他眨了眨眼一边把她请了进去。
陆灵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跟派崔克埋怨,“你臭啦!”
派崔克把毛巾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擦着汗问她,“如果我闻上去像什么该死的薰衣草,你会钻到我怀里亲我一下还是如何?”
陆灵笑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她朝他张开双臂,“过来吧。”
佐伊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抢先了一步。
派崔克半张着嘴,他这一瞬间觉得什么语言也表达不出他的愤慨。他看着两个女孩儿抱着亲了半天,最终也没上前。他撇着嘴说,“我现在又脏又臭。等我洗完澡,我很需要这个拥抱。”
而等派崔克洗完澡,陆灵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佐伊趴在地上,机灵地看向他。派崔克冲斗牛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凝视了她一会儿。她的睡姿可真不好看,他想。然后,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有些凉。他于是调高了一点温度,又给她盖了个毯子。她动都没动,睡得很香,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派崔克无声地笑了笑,又看了一会儿,才往厨房走去。佐伊爬了起来,晃着尾巴跟着他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