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在这个地方会挖出个古墓棺椁啥的,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挖出个大石缸,而且还与我当初在黄河边所见的那个石缸颇有几分相似,我一时有些愕然。
三哥方水探身瞧了瞧也是一脸的意外之色。
正在这时,远处密林中再次传出那个妖女急切的叫声,而且一反那天夜里的妖媚迷人的腔调,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了。
“要不,我让人牵好猛犬雄鹰,你过来聊聊?”我略一沉吟便冲着那片密林叫了一声。
“好,好呀!”那个妖女的声音明显很是有些紧张,但她竟然还是答应了下来。
考虑到那个妖女上次毕竟没有取我与方水、鬼影的性命,所以我当真吩咐门下弟子务必牵好烈犬、控制好雄鹰,免得坏了那个妖女的道行。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那个妖女果然战战兢兢地出了密林朝我们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放心吧,我胡彥青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念及上次你也并没有痛下杀手,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是不会为难于你的。”我冲着对方开口安慰道。
纵然如此,那个妖女仍旧是脸色煞白、很是紧张地小心避开猛犬雄鹰的方向绕了半圈终于来到了我们跟前,冲着我与方水、鬼影恭恭敬敬地敛衽施了一礼:“青月拜见胡门主与几位先生。”
那天晚上虽然月色皎洁但它毕竟不是白天,这个自称“青月”的妖女一出来,几十号古巫门弟子差不多全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瞧向了这个妖女,而且一个个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似的。
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叫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不懂得什么叫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但我必须如实承认,这个青月确实是让我眼前一亮,也明白了漂亮与迷人其实并不是一回事儿。
与白皙俏丽、恬静端庄的燕采宁不同,这个青月虽然没有燕采宁那么高挑苗条有气质、没有燕采宁那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但她袅袅娜娜、仪态万方,显得很是娇媚迷人,让人一看就觉得心跳加速的那种。
“真不愧是个狐媚子,确实是挺娇媚迷人的!”我心里面暗暗感叹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一声这才问她说,“你叫青月?就是那个啥,是狐狸修炼而成的?”
“回门主,青月是狐而非狸,让门主见笑了。”青月又瞅了瞅旁边的那几条肥壮的恶犬,这才恭恭敬敬略有惭色地回答说。
“哦,我差点儿忘了,明白,”
听青月如此一提醒,我才想起人们虽然常将狐与狸联称但实际上狐与狸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动物,“我想问的是,这个石缸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冒着丢命之险也要过来劝阻我们不挖出、不打开?”
青月咬了咬嘴唇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这个石缸里面是她的恩人,再有几年就能修成飞天之身了,所以她想要请求我们高抬贵手饶她一次。
“飞天之身?”我怔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我记得清朝的袁枚在《续新齐谐》中曾经说过那个什么,就是凡僵尸久则能飞,不复藏棺中,遍身毛皆长尺余,又久则成飞天夜叉。你所说的飞天之身,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青月点了点头,承认那个石缸之中所藏的就是僵尸一具,而且最多再有两年的工夫应该就能修成飞天之身。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害人的东西我当然必须除掉它!”见青月承认石缸里面藏有僵尸,我立马变了脸色--虽然这个青月很是娇媚迷人,但她休想让我被她美色所迷失了原则立场。
“门主容禀,它虽然于人有害,但人对万物岂不有害更深呀。就拿青月族类来说,几千年来穷人欲捉之剥皮换钱,富人欲衣之保暖显贵,可曾有考虑过狐族的血泪凄惨么?
无论是虎豹虫狼还是精怪妖邪,对人类的伤害都是远远不及人类自身呀......”
青月俏脸苍白地再次扭头瞧了瞧旁边那几只把铁链挣得哗哗响而且时不时呜呜汪汪的猛犬,很是凄然地冲着我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人类的惨忍无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明白其实青月说的并没有错,只不过是所处的位置不同、立场不同而已。
“你说的没错,但是它胆敢闯我大寨、害我同门,我今天要是不把它焚尸扬灰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古巫门不是沙门佛教,没有以身饲虎、以身喂鹰的教义!”我当然不能仅仅听了青月几句立场不同的话就放弃今天的行动,所以我反而把问题抛给了青月。
青月鼓起勇气又给我讲了一堆大道理,说什么她的那个恩人虽然对人有害却并不致命,只不过是相当于向每人乞讨或者说是盗窃了一些元阳之气而已,绝对无有大害、无碍阳寿,这远比人类动则杀之灭之、斩草除根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