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什么根据和迹象可考(就算有我也未必能考),我只能猜测,以前在这里居住的人,可能大国师都给了符咒之类的东西,免得他们会被那个能入梦的东西控制,搞出什么事情来。也或者,甚至有可能是大国师和那个能入梦的玩意有交情,有交易之类的,大家相安无事……
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暂时还没弄明白,实在是毫无头绪。我也就只好不想了,转过头看了一眼文瑜,见到铜镜里映射出的一副骷髅头,心下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任他何等的强横和强大,何等的美丽和妖娆,梦想长生不老也好,称霸世界也好,最后到头来一样是黄土一堆,骷髅一具。昨日的美丽,明日可能就是一具丑恶的骷髅,谁也逃不过。不要说我了,就是漂亮理性如文大小姐,也是如此。铜镜里的骷髅,就是多年以后她的……
我随即晃了晃脑袋,将这个一点也不美好的想法驱散。真是的,人还活得好好的,我这样子想不是咒人家吗?人都是会老会死的,只要年轻的时候曾经努力过,一起欢笑过,一起拼搏过,那就是没有白活一场了。
怀着这样的胡思乱想,我呆呆地坐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文瑜醒来换我睡觉。好在倒也没什么意外,简直一点异样都没有,安静得过了分,让我不得不怀疑美队这小子的阴魂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文瑜警戒我睡觉的时候也没发生什么异样,我们就这样轮流睡觉,直到晚上7点多的时候才不再睡,简单地洗漱了下,吃了点东西,检查一遍装备,做好下去深入虎穴的准备。
我们此时的装备可说相当精良,也可说相当没用。每人一支柯尔特手枪,一支AK,子弹加起来还有二十多发,但是这枪支弹药对付这些阴魂,可说屁用没有。炸药一块,或许还能在关键时刻起个作用。除此之外,就是一把伞兵刀,两支手电,五支荧光棒,一条长绳子,一些干粮清水,然后,没了。
就靠着这套行头要去对付一大群根本不是活物的鬼东西,我自己都觉得不靠谱。但也没办法,我们毫无退路,唯一的希望,就是用炸药炸毁那所谓的寿树,让那些鬼卒魂飞魄散。
如果说这里有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东西,线索也只会在青铜柱底下的世界。就算没有,我们也找过了,竭尽全力了,问心无愧了,我也对得起文大小姐的家人了。到时回报给对方,就说长生不老药被吃完了,没了,不信自己亲自来看一遍。
不过我想事情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再不济,总能找到点线索吧。再说我们手里有个维系着大国师这个没脑袋的玩意行动的“内丹”,而鬼卒们还从它身上挖走了什么东西,料想也是价值非凡,够得上回报了。
由于手电的电池就剩最后一对替换的了,荧光棒也不多,我们就在黑暗中肩并肩靠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这期间难免会说起一些假如到了下面就再也上不来的问题,文瑜问我会怎么办。我一撮牙花子,对她说道:“这算啥事?要真是回不来了,我们两个死了,变成了阴魂,受到那所谓寿树的庇佑,千年不散,那不也是挺好的嘛。一来呢,我们可以跟美队这小鬼正面干仗,打是打不死,但可以没事就把它捉过来踹屁股。二来呢,我们从此走路也不用脚了,一走起来就是飘啊飘的,比神仙还自在,那多好!第三呢,我们两个从此就这样在一起千年万年,朝夕相伴,真正是做鬼都在一起,永世不分离,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女都要快活。”
我的脑袋上理所当然地又被拍了一巴掌。文瑜说道:“想得美!我要是真死在下面了,我就天天跟你掐架,让你永不安宁。到下面去是你出的馊主意,连累我死了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哈哈!”
时间在闲谈和扯淡中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9点将至,我们耳中都听到了一阵不太整齐的脚步声,料想是那些鬼卒从底下上来了,看来这些鬼卒倒也懂得避免共振的道理,上来时没齐步走。
我和文瑜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手。文瑜显然是有些害怕的,双手微微颤抖,手心里都是冷汗。此时我也不敢再出声说话,只能用平稳的呼吸声告诉她不用害怕。我们虽然没把石门关上,但我们躲在房间中最深处角落里。这些鬼卒当初要看到我们才发现我们的存在,相距那么近都闻不出来也感觉不出来,我们基本不用担心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