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女儿总说!
瞟了眼儿聪颖过人的女儿,邢爷笑了,笑容分外的迷人,不过却带着几分只有连翘能感受的沉重气压。
只见他缓缓地挑起她的下巴来,怜爱地吻了吻她的唇,浅尝辄止,然后那暗沉又深邃的眼神儿就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望着她,像极了两只勾人魂儿的漩涡。
被他这么一瞧,连翘就有点儿犯傻了。
男色啊男色!
心脏猛地漏跳了好几拍,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干嘛,在女儿面前秀亲热。
邢爷那黑沉的眼波儿闪了闪,视线与她眸色交织在一起,慢慢地又软了几分,但一字一顿地说得极其认真又委屈。
“媳妇儿,你是知道的,没有你我压根儿睡不着!”
嗷了一声儿,三七小美妞儿猛地拉上被子蒙着自个儿的头,闷在里面憋着笑的嚷嚷。
“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我什么都看不见,啊啊……我是乖孩子,不要杀人灭口……”
瞪了女儿一眼,连翘被火锅同志这表情,这声音,这动作给完全迷住了心神,似乎心脏跳动的节拍都完全紊乱了——
这家伙真是……
面色微微一红,她移开与他对视的眼神儿。
再伸出手拍了拍女儿在被子像小猪一般拱动的小屁屁,将她的小脸儿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她原本就是想替女儿盖好了被子就走的,哪料到男人似乎不这么想。
几乎在同一时间,邢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住了她的腰,迅速向房间外面蹿了出去,只给三七留下了一句话。
“闺女,盖好被子,好好睡觉,要不然打屁股!”
那动作,那表情,那语言,跟太行山上抢亲的大土匪有得一拼!
连翘急吼吼地怒瞪着他。
而他俩的身后,连三七女士忍不住哈哈大笑!
逗,真逗!
……
而这边儿,被他钢筋般的大手紧紧揽住腰抱了出来,连翘心里那只小鹿儿就开始不停地乱窜了。
为啥呢?
一出女儿的房间,刚才还露着春天般笑容的男人,立马就换成了冬天一般暗沉的脸色。
靠!
阴晴不定,天儿又变色了!
连翘觉着自己真的快被他给弄糊涂了,自己刚才还在随着他欢快的鼓点儿踩着节奏跳舞,下一秒人家手里的鼓干脆就换成了尖利的杀猪刀。
等到被他恶狠狠地丢到床上后,她实在忍不住又怒了。
“喂~邢烈火,你轻点行不行?”
“哼,轻点儿你能长记性?”
嘴里说着狠话,他的身体已经泰山般压了下来,然而侧倒在她身边后,搂着她的动作还算温柔,只不过毛手毛脚什么的习惯动作也是少不了。
连翘象征性的推了几下也就作罢了。
好在,嘴还是自己的。
“邢烈火,你这个两面派,刚才在女儿屋里说得多好听?现在就原形毕露了是吧?”
抱着她,邢爷直接就堵住她不住嚷嚷的嘴,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严肃地望着她,恨恨开口,“小畜生,还跑不跑……说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有?”
“我错了?我错哪儿了啊?”
连翘真想拿着枪爆掉他的脑袋。
到底谁对谁错啊?靠之无限……
抚着她气嘟嘟的脸,邢烈火心里却在思忖着另外一件重大的事情。他发现自己对他小媳妇儿的生理渴望真他妈不可思议,刚才不过就是亲了她几口,身体就跟着火了似的起来了,那股子燥热劲儿压都压不住。
哎!
怪不得被她骂成野兽和流丶氓!
可这能怨他么?谁让她这么可口又好吃?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股子念头,他找到了她的话题。
“连翘,咱俩之间的矛盾,咱俩得自己解决,以后拌几句嘴,不许再跑女儿那儿去,那样对女儿的成长不好,听到没有?”
“嗬!”连翘觉得自己何其无辜,真想收拾他,奈何手脚又动弹不得,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就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喂,讲不讲道理,我看看女儿咋了?谁让你追过来的,要不然女儿能知道?”
被她这一口咬得,邢爷吃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儿,手上的力道却半点儿没有松开,只是哑着嗓子软了话头。
“妮儿,我是不该对你发脾气,但是——”
还有但是呢!
大概是道歉让他觉得有些沮丧,好半晌儿才接着说,“但是咱俩还要过一辈子,未来还得有多长的时间啊,难免会有口舌之争,不管因为什么事,咱俩谁都不许摔门就走,好吗?”
连翘轻哼:“你是大爷,你是金子做的,受不了别人的数落,我不走,难不成杵在这儿让你收拾啊?”
“连翘……”轻唤了一声儿她的名字,邢爷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好几秒才缓过劲儿来,“是,我承认我的脾气有时候不太好,但我这会儿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吗?你是我媳妇儿,可以数落我,但不许摔门走……!”
“我哪儿敢数落你!”
见她说话还是那酸不溜秋的样子,邢爷准备败给她算了。
“行行行,蹬鼻子上脸的小东西。好了,我承认都是我不对,行了吧?但是刚才的话我还是得坚持,咱们要把矛盾扼杀在床上,不能将它扩大化,更不能放任它越积越深。”
关于后半段儿,连翘还是认可的。
两口子要是不说开了,矛盾就会越缠越紧。
其实她刚才走出去的时候,也压根儿就不是想积累矛盾的,不过就是想先缓冲一下两个人的火儿。所以,略略思索了一小会儿,她也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很严肃地问他。
“那你见到佟大少,道不道歉?他是我的哥们儿!”
“不可能,想什么呢?”
挑眉!邢爷对此很纠结!
从鼻腔里冷哼出一声儿来,连翘冷眼看他。
“不过就一句话的事儿,有那么难?”
她觉得很容易,但对邢烈火来说,却是难上再难。
与她眸底的执著对视良久后,他一把就将她翻到自个儿身上来躺好,同时放松了她腰上的钳制,嘴里也服了软,发出极轻的一声。
“嗯!”
嗯,是一个很简单的字,但连翘却知道,对于火锅同志来说,这已经是相当相当的不容易了。
心里忍不住酸了酸,她伸出手搂紧了他的腰,一个劲儿地吻着他的脸,蹭着他的脖子,柔声说:“谢谢!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这完全是示范语言,教他怎么道歉呢。
然而,听了她的道歉,火锅同志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连翘纳闷儿了,“丫的,我在给你道歉呢,你怎么了?”
“连翘,你说,她会是我妈么?!”
突然串了地线的一句话,配上他这表情,他这声音,像根细绳儿似的揪住了连翘的心尖儿,一圈一圈的缠上。
心里头很不好受!
虽然明明知道那种可能性极小,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祈祷,那个老太太最好,最好,最好一定得是火哥的妈,了却他一场心愿!
“我看挺有可能的!”这话完全是违心的!
“睡吧!”
叹息着将她转过身来,轻轻裹到自己怀里,邢爷伸出一只手灭掉了壁灯,然后紧紧抱住她,阖上了双眼。
头顶上是他灼热的气息,连翘的心却有些乱了!
妈妈!
妈妈,爸爸!小姨!
这几个称谓,不停地像魔音似的在她脑子里旋转,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心弦儿,那些被幸福生活按压下去的情绪,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为了他放弃一切的东西,真的是好的么?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交织着出现,对她的思想进行冲击。
一边儿骂着她不孝不义,一边儿支持着她为了爱情为了女儿为了将来抛弃过往的恩怨。
真特么的纠结!
在心里艰难地徘徊了许久,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望着他,声音在暗夜里听着尤为清晰,“火哥,明儿咱们去看了老太太,你能不能陪我回去看看小姨?!”
邢烈火身子微微一僵。
她的话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现在,该告诉她么?
实在不想看她的泪水和伤心,每每想到那一幕,他就觉得揪心一般疼痛。算了,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这么一想,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撒了谎,敛住了心神柔柔地替她顺着头发,“连翘,小姨咱肯定是要去看的,不过得等我忙完这阵儿好吗?过些天就得去各大特战队溜弯了,咱俩还得准备呢……”
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每每听到他的借口,连翘就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有些不满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她闷闷地问,“你都想见自个儿的妈,怎么也不想想我也想见小姨的心情?”
“我知道……我知道,连翘,对不起!”
“哟,现在对不起仨字不是说得挺顺溜儿么?”他这么着急道歉,越发让连翘心生不安!
彼此的了解够深了,同时,她短暂的疑惑很快便传到了男人的大脑。
看来这事儿拖不得了!
谎话这玩意儿,说得越多,漏洞越大,穿帮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而拖得时间越长她心里的怀疑也会更大,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与其这样,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