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闽中元这么说,于承泽就轻轻地皱了下眉头,“闵大人,你明知道此案可能掐扯到舍弟,为何要执意让魏通判将案子转到按察司?”
“于将军何必动怒?本官这般安排,自有深意,本官就是想看看苏立言会是什么反应,以此断定这小子到底对咱们浙江官场持什么样的态度!”
“什么样的态度?”于承泽十分不解,“苏立言的态度还不够明显么?他将杭州锦衣卫牢牢握在手中,还把赵湖翁踢出锦衣卫,这明显是要跟我们唱对台戏啊。而且,陛下让他来浙江是做什么的,他能不清楚?”
“呵呵,于将军此言差矣,苏立言将杭州锦衣卫握在手中,主要还是为了自保,在浙江,他能依靠的就只有锦衣卫,手里没有锦衣卫,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两说呢。至于陛下的意思,苏立言自然清楚,可具体怎么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奇怪?自苏立言到杭州开始,他可调查过其他衙门的事情?”
“咦”于承泽以及方东离等人全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好像苏立言还真没调查过其他衙门。苏立言似乎很老实,很低调,从来没闹过事。看上去他搞了不少事,可全都是在锦衣卫内部闹腾。苏立言到底是想传递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顿顿口,闽中元淡淡的笑道:“而且啊,我们也不用太忌惮苏立言,他不是喜欢查案么?那就让他查,哦,新月山那边不是闹腾的越来越厉害么?那可是一个扯不清的烂官司,苏立言这位按察司主事人,怎么也得管管吧?”
“可是,苏立言现在把大小事务都扔给陶甑和颜枣了!”
听到方东离的疑问,闽中元只是神秘一笑,留下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陶甑?颜枣?呵呵,你们就拭目以待吧,他们不是苏立言的对手!”
西湖苏堤杭州千户所内,此时锦衣卫门高高兴兴的庆祝着,今天不仅发了一次威,还从凯原楼抄来数不清的东西。苏长官也是慷慨,分出一成的财物由大家私下分。别看只是一成,可也是不小的数目了,最后分到每个人手中,绝对不下五十两。
不得不感叹一句凯原楼有钱,活该便宜了杭州锦衣卫,当然也得谢谢赵湖翁那个蠢货。
谢逊以及孟子星等老牌百户也是开心极了,跟着苏长官做事,果然是爽的不行。仅仅几天时间,杭州锦衣卫的面貌焕然一新。现在走在街头,谁还敢小瞧杭州锦衣卫?
大家得到好处后,对于石克楠以及万林接下来的整改,也没有多大的意见。石克楠和万林要精兵,要加强训练,要人员整改。
千户所乃至下边百户所有不少富家官宦子弟在里边混日子,苏瞻也没为难这些人,挂职拿薪水没问题,请回家好好待着。只要在锦衣卫所辖之所,就别混日子,挂虚衔的回家,实职锦衣卫则老老实实训练。
对于万林和石克楠一系列的措施,谢逊和孟子星心中有数,苏长官要把大权握在手中,肯定要打散原来人员编制的。好在,谢逊和孟子星没有太多想法。
杭州城,要说哪里的金银首饰最受欢迎,当属凤轩阁。凤轩阁是易家家族产业,易家老祖宗便是有名的金银匠人,易家几代人不断经营,这才有了凤轩阁今日的名声。经过一百四十多年的发展,凤轩阁不仅仅在杭州有名,就连南京以及苏州一代也是知道凤轩阁的大名,当地许多首饰店都在凤轩阁进货。
走进凤轩阁,便看到凤轩阁内人满为患,除了打造挑选首饰的人,还有一些外地洽谈合作的商客。总之,凤轩阁很忙。
之前杭州府衙已经问询过凤轩阁了,这次苏瞻来,只是想问一些府衙那边没注意到的细节而已。萦袖找到一名管事,稍微说了下来意,那管事便将苏瞻等人带到了后堂。
“苏大人,还请稍待片刻,大管事正在跟人谈生意,很快就会过来!”
苏瞻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催促。瞪了约有半刻钟,大管事易长歌方才来到后堂。易长歌是一位三十余岁的翩翩君子,如果只看穿着气度,倒觉得他是一位书生,而不是商人。
易长歌赶紧拱拱手,说道:“前边有两个客人要应酬下,劳苏大人久等了。”
“无妨,今日来凤轩阁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跟大管事打听一些事情而已!”
“苏大人请问!”
“易公子可记得,当初游子吟游掌柜取走钗子的具体时间?”
“这....还真要好好想想!”易长歌手指点着太阳穴,陷入了回忆之中。事情过去这么久,不仔细想想的话,真的想不起来的。
“好像是午时,对,就是午时,当时易某还想留游掌柜留在后堂吃顿便饭,但是游掌柜却说已经约了饭局,易某也没再勉强!”
苏瞻随后问道,“那当时游掌柜可带着布搭子?”
“布搭子?没有啊,游掌柜当时来凤轩阁的时候,好像没带什么布搭子啊!”
这下苏瞻就露出了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