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绣并没有拒绝,别看赵家地方不大,但过日子的东西杂七杂八也有不少,有好几个村妇的帮忙之下,都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才收拾得差不多。
洛锦绣道过谢把人送走后,才有空清点一下赵家剩下来的还能用的东西。
以前她给赵家送东西时拿来的一些值点钱的,包括脂膏,还有逢年过节的酒水,以及赵陈氏用她给的钱给自己买的首饰,甚至是赵家新添的小件的家具,赵万财赵陈氏的新衣服都不见踪影。
赵陈氏的东西不排除是被她逃跑的时候都带走了,但其余的肯定是被赌坊的人拿走的。
唯一得以保存下来的,就是被洛锦书小心收藏着的基本启蒙书,那几本书还是洛父还在时买的,来赵家时也带了过来。
洛锦书将那几本书小心地抱起来塞进了小屋炕头一角的缝隙里,估计赌坊的人觉得小孩子的屋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根本没仔细搜,之拿走了她给锦书锦玉做的几套新衣服,留下来的只有已经穿小了,两个孩子却仍然舍不得扔的旧衣。
洛锦书之前还想着回家的时候把锦书锦玉的行李一块儿带走,这么一通整理下来才发现,能带走的衣服除了他们身上穿的一套再没别的了,那几件旧衣自然不会再带回去,最后被她送给了邻居家,还得了邻居家婶子的感谢。
乡下人们日子过得苦,可不在乎穿别人家的旧衣服,邻居家有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平时淘气的很,经常摔摔碰碰的,衣服上难免有不少破损,满是补丁,锦书锦玉的衣服他们自己穿是小,但给那男孩随便穿穿也能穿两年了。
最终收拾起来的行李也就只有那么几本旧书罢了。
洛锦玉本来有几个她给买的银簪子,之前给她的润肌膏红颜方等都没用完,但也被赌坊的人抢走了,小姑娘别提多心疼了。
还是洛锦绣安抚说:“没事,不就是润肌膏吗,等到了上溪村,家里有的是润肌膏,就是你一天用一瓶都用不完,簪子没了也无妨,我再给你买,想要什么花样的都没问题。”
听了这一番话,小丫头的心情才算好了起来。
下午,昏睡了一天多的赵万财醒了过来,只是不但被赌坊的人打得半身不遂,脸上也肿得说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唔唔’的含糊说两句。
洛锦绣大致听了一下,翻来覆去都是骂人的话,偶尔蹦出来赵陈氏或是赵万富的名字,没什么意义。
人都跑了,再骂这些又有什么用?
昨天的郎中留下了一些药,洛锦绣熬了一小锅后让洛锦书给赵万财喂,又随便给弄了点流食让赵万财吃,之后就不管他了,随便他自己怎么骂好了。
之后又过了一天,洛锦绣跟邻居大叔打了声招呼,让他先帮着照看一下赵万财,表示她很快会送人过来专门照顾,便准备带着锦书锦玉回上溪村。
结果刚走出赵家没多远就碰见了远山村村长,还有赵家的几个远亲。
村长看她手里拎着个行李包,又没见他们带着赵万财一起,连忙把人叫住,皱眉道:“你们就这样走了?回上溪村?”
洛锦绣揽着锦书锦玉的肩膀看着洛家的长辈和远山村村长,挑眉:“不然呢?赵万财以后连生活都不能自理,锦书锦玉怕也得不到照顾,赌坊的人随时会来找麻烦,赵家和洛家那边估计也不方便照看锦书锦玉,我总不可能将他们俩单独留在这里吧?”
过来的几个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没有吭声。
按说洛锦绣一个外嫁女,就算赵家遇到了变故两个孩子没人照看,也该是赵家负起责任来,再不济,他们是洛家的血脉,洛家的人如果愿意,同样可以接过去照料。
可问题就在于,今年田地里收成必然不好,各家各户能保证自家人的温饱已经很困难,远山村不像上溪村有了自己村里的作坊还能到洛锦绣的脂膏作坊赚外快,平白要多养两张嘴,谁家都不会乐意。
哪怕明知道于理不合,这会儿也没人站出来说会养着两个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