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道:“不错。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再不济,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哪怕这个小孩子姓秦,是玄武王登基的绊脚石。
谢耀辉不知怎么解释。
若是王壑向太后保证辅佐秦迟登基,太后未必会心安,因为那明显是糊弄将死之人;反而是王壑答应顺应天命,不会因此加害秦迟,太后比较安心。
谢耀辉看着眼前的少年,也像太后一样欣慰,因为他看到一份赤子之心,不因仇恨而转移。
他斟酌道:“太后怕是认为,世子乃天命所归。”
王壑:“……”
原来是这样!
他才不信天命呢。他要是信的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带着张谨言造反了。
他问谢耀辉:“谢相以为呢?”
谢耀辉垂眸道:“天命之说太玄,与其盯着这个,不如多做些于社稷、于百姓有益的事。”
王壑道:“晚辈与谢相所见略同。”
说罢站起身,躬身道:“请谢相主持国丧,命礼部安排一切相关事宜。还有安郡王、安郡王世子丧事。”
谢耀辉道:“老夫责无旁贷。”
至于誉亲王府……誉亲王还活着呢,自会操办。唉,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惨事。
“国丧”二字,惊醒了众臣。
尹恒失声痛哭,顿时大家就像得到指令似得,齐声悲嚎起来,霎时,乾阳殿哭声震天!
姜宇、唐机边哭边骂:
“乱臣贼子,逼死太后,必遭天谴!”
“国难当头啊!”
“天下危矣!”
谢耀辉吓一跳,忙看向王壑,生恐他发怒,一怒之下把姜宇给杀了。姜宇是他的师兄,两人都是苏熙澈的弟子,看在同门的份上,他也不忍姜宇吃亏。
撇开同门关系不提,谢耀辉觉得,姜宇为人过于刻板,又极看重尊卑上下、礼仪规矩,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不能与之苟同;眼下,他就忍不住想阻拦。
王壑果然发作了。
他走到姜宇面前,停下。
姜宇抬头对视,无畏无惧。
谢耀辉忙道:“贤侄……”
王壑抬手制止了他。
谢耀辉无奈闭嘴。
其他人察觉不对,停止哭声,都看着这对峙的两人。
王壑看着姜宇,讥讽道:“姜大人果然正直。废帝枉顾边关将士性命时,大人不曾怒;废帝屠戮手足血亲时,大人也不曾怒,眼下倒愤怒起来了。佩服!”
姜宇气急道:“你……”
王壑道:“在下生平最瞧不起你这种伪君子,是非不分,只一味愚忠伪善,还自以为正直!”
姜宇听他骂自己“伪君子”,气急攻心,嘶吼道:“皇上这样,都是被你们逼的!你父母才是伪君子——大奸似忠的伪君子!这一切都是梁心铭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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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