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美眨了一下眼,“干嘛这么认真,我就这么一说,无所谓多少啦,主要是想带回去给我母亲,让她庄子长着玩玩而以。”
“五百斤可以吗?”
“不要这么多,三百斤足够。”章年美笑笑。
“好,我准备好,等章大哥回县城时,我让人送到军营。”麻敏儿微笑回道。
“劳烦老妹了。”
“章大哥客气了。”
章年美立起身,打了个哈欠,“秋阳正好,我也犯困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帐篷睡一觉。”
随后,田先生和庄先生也去帐篷内休息了,麻敏儿和大哥收拾了锅碗,把留给夏臻的菜放到锅内蔑蒸上,用锅盖盖好。
镇上麻宅,老夫人被儿子吓住了,“蒙儿,怎么回事?”
“母亲,老六有靠山了,那稻种要不到了,冬粮也没着落。”麻齐蒙灰头土脸,一脸哭丧相。
“我就知道。”麻老夫人叹口气。
听到这话,麻齐蒙责怪道:“母亲,你知道你还让我去干嘛。”
“我这不是怕姚大人不送粮银嘛。”
麻齐蒙连忙问道:“啊……母……母亲,你说得啥意思?”
“你前脚走,后脚,姚大人就派来送了些银粮过来。”麻老夫人回道。
“太好了太好了。”麻齐蒙高兴极了,有吃有喝,他就不要再去老六家要粮了,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他再也不敢去了。
老夫人连忙拉住兴奋的儿子,“东西不多,你不能嚷嚷,经不过那几个庶子分。”
“母亲,我知道了。”解决了眼前事,麻齐蒙心情顿时大好,那想以后啊,高兴的立起身,“我去擦药,换件衣裳。”
罗家老宅,几个庶子围坐在一起,大眼瞪眼小眼,老六那里没指望了,他们得想新出路了。
“真他娘的邪门,老六什么时候搭上翼州镇国将军府了?”麻齐光到现都想不通。
“你问我,我问谁?”麻老九摸摸被抽到的胳膊,“咝咝……真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众人都看向自己身上的鞭伤,便宜没讨到,看伤倒是要花钱,真是撞了邪了。
麻家几个小娘子,悄悄穿过正堂边上的甬道回到自家房间,十多间房屋,好几家人住,显得逼仄压抑,能让人发疯。
“葭堂姐,你说敏娘什么时候搭上将军了?”麻柔儿不死的问道。
麻葭儿冷冷回道:“她才多大,要搭也是六叔搭上的,你忘了六叔是干什么的了?”
“好赌成习?”
“是啊,说不定他们是在赌桌上认识的。”麻葭儿说道。
“那……那他岂不是个纨绔子?”麻芝儿瘪瘪嘴。
“京里这样的子弟少啊,只要家世好,谁家不是取得最娴淑的小娘子。”麻柔儿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像是的。”
“哼。”麻柔儿扰了扰鬓角的几绺长发,“累死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回房休息了。”说完,摆着腰肢进房了。
麻葭儿和麻蒹儿年岁较大,两人没像两个小堂妹一样叽叽喳喳,不过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想,两人相视一眼,相互客气道:“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至于回到房间,心理怎么想,谁知道呢?
下午,牛大宝夫妇请了半日假回去,他家在小旺村的西边,村子叫牛沟子,牛沟子后面有座小山峦就叫小牛山,也是夏臻等人狩猎的目的地。
别人回家,满脸期盼喜悦,牛大宝两口子回家撅嘴鼓腮,心惊胆颤,走一小段就停下来叹口气,“大宝哥,要不咱们就不回去了。”
“我也不想回,可爹都让人捎几回口信了,咱们要是再不回去,他们怕是能找到东家这里来。”牛大宝可不想给东家替麻烦。
施春月紧张的叫道:“不能让他们找到东家这里来。”
“是啊,不能让他们找过来。”牛大宝唉声叹气,“走吧,反正逃不过。”
施春月脚步没动,“要不,我回去把爹带上。”
“别了,月娘,你爹性子耿,经不住我那后娘咋乎,能被她气出病。”牛大宝劝道。
“这倒也是!”
小两口又叹了一回气,准备回村,有人过来问路,“这位大哥——”
“你们是……”牛大宝经常在两个村子之间穿梭,自认为没见过叫他的人。
“这位大哥,听说附近有座小山,不知路怎么走?”
牛大宝转头就看到自家村子后面的小山,“看到路就走呗!”
“呵呵……”问路之人尴尬笑笑,“这位大哥,兄弟不是想少走弯路嘛。”
“没弯路的,看到路就走就对了,从东边进山只有一条路。”对于陌生人,牛大宝有紧惕。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问路之人连连拱手作谢。
牛大宝夫妇是农人,总觉得问路之人虽笑,但总给人一种坏人之感,说完之后,小两口连忙走了。
问路之人见他们走远了才说道:“听到了吧,从这里进山,只有一条道。”
“五哥,俺们知道了,这次一定要让他死,给大哥报仇。”
“对,一定要让他死,给大哥报仇。”
“嗯,咱们赶紧守着去。”
“是,五哥。”
七八里路生生被牛大宝夫妇走出了七八十里的感觉,到家时,已经黄昏了,劳作的农人纷纷扛着锄头回家了,遇到他们夫妇时,个个笑眯眯的打招呼,“大宝,回来哈!”
“嗯,叔,你忙哪。”
“还行,整整地,等冬小麦的种子一发下来,就能下田。”
“哦。”
“大宝啊,小旺村靠近镇上,有没有听说种子到了?”
“好像……到了吧。”牛大宝听付小有说过,可没见动静发种子,他也不敢肯定。
“大宝啊,你东家是富贵人,让他帮着打听打听呗,要是种子再不下地,明年可没粮吃。”
牛大宝尴尬的笑笑,“行,叔,等我回去了,我再打听打听去。”
“好孩子,赶紧回去吧。”
“是,叔。”
施春月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牛大宝身后,一声不吭。
等他们走过时,有人摇头,“月娘以前是个多爽朗的人啊,咋现在变成这样了?”
“老牛叔,我跟你讲,再鲜活的媳妇到牛三家,那也得变成死气沉沉的小媳妇。”
“不会吧,会不会是她嫁过来几年没生出一儿半女?”
村人摇头:“有后娘就有后爹,大宝啊,这孩子苦啊。”
“这倒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