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绱静静听着,听后好一会没说什么,翻过一页回道:“继续观察,也——别太明显。”这常围能气定神闲便说明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可知‘常’姓家族有世代经商?”
“常姓?这一时可不好说,微臣得回去查查。哎——殿下祖母贤仁皇后祖上可不就是代代经商,那姓氏还挺特别,是个古老的家族。产业遍布周遭各国都城,是凉国一提难出其右的大商行。听说皇后娘娘的外曾外曾祖母,这老夫人成亲时嫁妆就一抬,可是您知晓里面是什么?满满的银票和地契,至今被凉国民众津津乐道。”王池表情颇有说书先生的架势,抑扬顿挫,手势表情极到位。
贤仁皇后是明皇的元后,重显太子与当今天子的嫡母,也是桦绱的亲祖母。如今已被追封太后,可是走了几十年了,习惯尊称贤仁皇后,俨然这更亲切。
桦绱忍着笑,问道:“那祖母祖上的太太老爷子这是要搬空家底儿的架势?几个女儿敢如此?”她外祖母离世的早,所以这些听到的不多,记忆中只是听母亲说过一次,那时小没当回事。毕竟是偷偷跑进过皇爷爷国库的人,什么壮观耀眼的景致没见过,金碧辉煌不足以描述那份奢华富丽,灯都不必燃,黄白之物、金银珠宝散发莹莹光晕,拳头大的夜明珠摆满各个角落,奇珍异宝是你想都想不出的稀世精致。
“殿下是不知这商行产业的巨大,家底的雄厚,就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位太祖老爷子康健长大的孩儿就这么个闺女,再无旁的子嗣。”两家皆富足,且夫家不仅经商还为官,强强联姻自然更是壮大家业。
这都多少辈了,桦绱自然不晓的,只是听说外曾祖母是从凉国远嫁而来后诞下祖母,血崩而死。当然就这一女却承载家族全部的辉煌,曾执掌朝阳,为宏国元后。
“这是多年前在东宫,听服侍贤仁皇后的老宫侍说的,不过那两家姓什么,微臣忘记了。”王池歪着头细想,可是没想出来,捉急的挠着脑门。
“哪两家?”桦绱疑问。
“就是殿下外祖上这经商的两家。”这恐怕真得叫声老祖宗了。
哦——原来说的是那两家,虽也是亲戚,可是却实在陌生,这都多少代了,也没记得父王提起,又远在凉国。可也好奇,吩咐了句:“去查查。”
“好来。”显然王池更上心。
饱后觉意袭来,桦绱放下手中的书,将看到的那页放了书签。起身打算去西间休息,王池上前收拾桦绱的书桌,将莲花荷叶玉茶杯撤下,瞟了一眼夹着彩绘书签的书,书皮上苍劲的几个字——《三十六策》。王池惊愕的望着桦绱背影,眨动着眯眯小眼好一会,关门退下。
——
一处清净的府邸,月儿高挂,夜已深,四周沉沉寂静。一黑影如同夜中蝙蝠飞掠过屋顶,落在屋檐下。
屋中燃着两盏烛灯,昏昏暗暗,齐域坐于书桌前,面无表情的翻看手中的古铜令牌。杜家管家塞给他的纸条上写着城郊的寺院和一位师傅的法号,离开长安时他前去取回。本以为是重要物件却不想是一块令牌,布帛文书以及杜伯伯的印章。
听这师傅说当年抄家前夕,杜家老太爷九年大祭,请了他在祠堂念诵经文。抄家时管家匆忙给了他这三样东西,交由他保管。因他是出家僧人,故不受牵连,带着包袱离开人间地狱般的杜家。
打开布帛,详细记载杜家祖籍、祖上开户人名讳、开户年月等,文书左下角有个红色方章,上面是四个字——龙葵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