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统制何必为他们遮遮掩掩,他们每日喝酒吃肉何曾惭愧过……”杜浒举着手中的肉干说道。
“杜计议还请慎言!”吕师成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知道官场险恶,那杜浒现在的言行简直就是指着肉干骂皇帝,若是有心人听了岂不会制他个大不敬之罪,他赶紧拉拉其衣襟低声道。
“军将们每日舍命卫国,却连口肉都吃不上,是朕应该感到惭愧!”赵昺神色黯然地说道。
“陛下,物资分配,朝中都有定制,怨不得陛下啊!”王德见陛下脸色阴沉,知道他不高兴赶紧权威道。
“那也是朕无能之故!”赵昺摆摆手苦笑道。
“陛下……”杜浒听了却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小皇帝却会主动承担责任,并为此苦恼不已。
‘噗……’
‘噗……’
“何处发出的声响?”赵昺忽然听到一阵蒸汽机排气的声音,他侧耳倾听片刻惊疑地问道。
“陛下,是大鳅!”瞭望塔上的士兵高声回答道。
“大鳅?!”赵昺有些发懵,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陛下,在那边!”郑永看出陛下不知道大鳅是何物,指给他看。
“这不就是鲸吗!”赵昺手搭凉棚顺着其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东边的海面上十几只鲸在海面上沉浮,他听到的声音正是鲸呼吸发出的声响。
“陛下正是,可咱们切不可靠近,他们一跃便可将巨舟掀翻,甚至能将小舟吞入腹中。”郑永看陛下似乎来了兴趣,急忙‘吓唬’他道。
“郑永,你可曾捕过鲸?”赵昺岂是能被他唬住的,可知道其都是好意,也不说破转而问道。
“陛下,属下曾与族人围捕过,但是也极为凶险。”郑永说道,“发现大鳅后,要调集几十艘船只,少了却不行。先以长绳系住铁枪靠近后投掷戳击其体,如此三次。其中次标最险,因为鱼中首标尚不知痛,再刺便知疼痛,会冲撞靠近的船只。所以要选即精于水性操舟的好手为之,但也常常会舟毁人亡,不过成功后得到的报酬也最丰厚。”
“一般三标之后,鱼仍能负痛在海上行数日,群船尾随等到其困毙后,以绳索系住拖曳到水浅之处再行屠解。这其中若遇风暴,或是大鳅潜水逃遁都会一无所获,捕之甚难。但得手后收获也丰,一鱼之肉可载数十船,脑髓及眼睛为油,多者至三百余土登,和灰修舶船或用点灯。取其肋骨还可作屋桁,脊骨作门扇,截其骨节为臼,售之可货钱百万。只是捕之太过不易,数年难得一只!”
“走,开船!”赵昺听罢言道。
“陛下要做什么?”郑永心道坏菜了,陛下动心了,可他还是希望陛下是要去捕鲸。
“咱们出来就是抓鱼的,逮住一只全军明日都有汤喝,抓住两只便都有肉吃了!”赵昺兴奋地说道,他已经看清附近海面上的正是座头鲸,这种鲸性情比较温顺,体重却能达到三十多吨,即便只有一半的肉也有万斤肉可以吃。
“陛下,切勿行险!”郑永听了大惊,单膝跪下求放过。心中更是懊悔,好好的非听‘杜猛’他们挑唆要出营散散心,可这哪里是散心,分明是要命啊!
“啰嗦什么,再不听令,明日把你下锅煮了熬汤喝!”赵昺威胁道。
“陛下……”郑永是铁了心阻止,把自己熬汤也不能去啊!
“升战斗旗,敲警钟备战!”赵昺不再搭理郑永,冲勇士号船长张浩喊道。
“尊令!”张浩答应一声,马上敲响了警钟,只见船上正吃饭的无论是水手,还是战兵,立刻扔下饭碗,迅速进入战位。勇猛和勇敢两船也是如此,不过片刻功夫三艘船已经完成拔锚待命,全部进入战位。
“各船听朕号令,围捕大鳅!”赵昺爬上勇士号的瞭望塔,挥舞令旗下令道,这里视线好,又不担心鲸鱼会放箭,发炮,他便将这里当做了指挥台。命令迅速被传到到各船,他们升起号旗以示遵令,做好了战斗准备。接着他连连发令,龙船放倒桅杆,炮门、箭窗全部打开,弩炮推入炮位,然后战船齐动驶入海道后转向东南……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被监视的三艘龙船发出警报进入战斗状态。看着炮门纷纷打开,推出一架架‘床弩’,可把吕师成吓一跳,以为小皇帝给他们吃了断头饭后准备送他们归西。但好在他们很快驶离锚地,才知并非针对自己,他这才擦了把冷汗问身边的杜浒。
“看样子,陛下是想去捕捉大鳅!”杜浒根据船行的方向判断道。不过他也被吓得不轻,以为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呢!可他更好奇居然是陛下亲自在指挥三艘战船,看着其有模有样的挥舞令旗指挥船只变换队形,根本不像是在任性胡闹,反倒是熟手的样子。
“啊?!陛下胆子也太大了,这大鳅避恐不及,其还要去招惹它们!”吕师成替陛下捏了把冷汗道。
“将军,你熟悉水军,看陛下指挥调度如何?”杜浒没接茬,换了话题问道。
“护军水军的素质咱们依然见识过了,你看陛下亲自瞭望调度各船,其起码对旗语精通,熟悉船只性能,懂得阵势变化,今日一见某家以为那些传言可能是真!”
“哦,就是陛下亲领一军击败刘深,杀死其前锋大将哈喇歹之役?”杜浒皱皱眉头道。
“嗯,刚才你也见了,其水军统制想阻拦陛下,可他却直接将其踢开亲自下令,而各船皆依令行事,丝毫没有迟疑,显然陛下曾经指挥他们作战,才会有如此效果。”吕师成若有所思地言道。
“是吗?”杜浒还是有些怀疑,突然又说道“陛下好像在向咱们挥旗,他在说些什么?”
“要吃肉,跟我来!”吕师成看罢有些好笑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