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子听了孙胜夫的话哑然失笑,其所言不用问便是蒲寿庚的意思,可他一直不肯开口只让儿子和手下周旋,打得就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主意,届时他尽可将丢失城池的责任推给众人,因为是大家坚持要坚守蒲府以待援兵的。? ? 那样不仅保住了家财,还还向元廷交待,真称得上未雨绸缪啊!但泉州城都丢了,仅凭蒲府这小院子能当的住志在必得的宋军吗?
“知事,我们如此轻易便将城池拱手让给宋军,是不是太过草率?”夏璟当然也听明白了,但是他清楚即便集中所有兵力于蒲府,而失去外城的屏蔽便要直面宋军的攻击,根本没有防御纵深,更无回旋的余地。
“夏都统,那你以为该如何呢?突围,还是投降!”蒲寿庚笑笑说道,“现在宋军将城池围的铁桶似的,且挖了两道城壕,又如何冲的出去。投降也许你那些曾经的部下会为你求情,免于一死的!”
“知事,下官绝无叛降之意,实是为知事着想!”夏璟看着蒲寿庚的笑脸却是脊梁骨凉,当年其定下拒天子于城外,杀城中宗子时同样是这幅表情,他心惊之下赶紧解释道。
“夏都统,既然如此就应该知道如何了吧!”师斯冷笑着说道。
“末将即可将城上的守军全部撤入府中!”夏璟听了更是心惊,师斯这是在向自己下最后通牒,若是不答应恐怕连府门都出不去,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夏都统等一等!”田真子却制止道,“知事,若是放宋军入城,城中百姓将受荼毒,客商将遭掳掠,只怕将再无今日之盛况,有负大汗的重托。”
“田知府,可曾听闻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泉州之所以能有今日之繁盛,皆知事之功。只要知事在、蒲府在,不出两年便可再复今日泉州之盛!”孙胜夫走过来笑笑说道。
“本官还轮不到你来说教!”被一个狗腿子数落,田真子面带愠色道,“知事,城中商贾、蕃商数万,这皆是慕知事之名而来,若是如今弃之不顾,则有损知事声誉啊!”
“田知府,账不该如此算。贼寇袭城,并非本官不过众人生死,而是无奈啊,蒲家泊于港中的上千艘海舶皆落于敌手,损失同样巨大,又向何人诉冤屈。如今大家只能各求多扶吧!”蒲寿庚也是一脸难过地说道。
“知事,既如此便当号召城中豪绅和百姓守城,守卫城垣寸土不让,且泉州城内街巷、坊市众多,尽可凭此与敌周旋。而左相已经兵至晋江县,届时城围顿解,岂不两全其美!”田真子又道。当然他如此也不是为了什么忠义,死多少人也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而只是让自己好过些。
“嗯,好主意,那可是功德无量,便请田知府主持此事吧,本官定会上奏大汗加以封赏的!”蒲寿庚当然明白其是想将自己拖下水,更清楚自己现在是忽必烈的摇钱树,而守住了自己的家底即便丢了那些船也能很快东山再起,钱和官都不会丢,死个知府对上边也更好交待,便顺水推舟道。
“这……”田真子再次语塞,瞅瞅蒲寿庚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再看厅上的人也都低头不语,顿时心中大悔,这不是自己把自己装套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