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陛下面前还敢自作聪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意料之中!”赵孟锦更是嗤之以鼻地道。
“装神弄鬼,即便你知道三郎在法石,也不是你们能轻易找的到的!”师斯恨恨地瞪着眼前的孩子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你们家不把家底儿藏在那里,均文也许还能逃得一条性命,但是他只要舍不得那些财物就必会被朕所擒!”赵昺回瞪回去厉声说道。
“你……你连这些都知道!”师斯惊得已经合不上嘴了,这等私密之事即便家族中人知晓的也不过数人而已,那小孩子居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是妖孽吗?
“朕还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没想到朕能重回泉州吧!”赵昺冷笑着说道。
“阿拉降临,拯救你的子民吧,惩罚这些恶魔吧……”师斯有些绝望了,蒲家的希望都被窥破,他只能寄希望于神灵了,仰天祈求道。
“你肯定更没有想到自己被擒住,老子今天要被你屈杀的无数宗子们复仇,打断你的每根骨头,看看你的神会不会救你!”赵孟锦抬腿又是一脚,一声脆响之下,师斯的大腿又断了一截。
随着元妙,赵孟锦、倪亮都上了手,连王德也拎着根木棍加入了收拾师斯的行列。一阵狂虐之下,师斯已经是进气而多出气少了,身上的骨头估计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连高鼻梁都塌了下去,眼眶却是更深了,像肯定是破了,却看着更像个中原人了。地上躺着片水渍,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尿。
“咳咳……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好一会儿,师斯咳了几声,从嘴角淌出缕缕血丝,此刻随着他骨头被打断,刚才的硬气也没有了,喘气都会引起剧痛,活着成了最大痛苦,他哼声哀求道。
“这是我打的吗?”赵昺看着已经如同一摊烂泥般瘫在地上的师斯,听着其的哀求声,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刚刚下手把其打成了如此鸟样儿。
作为生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赵昺没有机会杀人,甚至连杀只鸡的机会都十分难得,而虐杀一个人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虽然来到这个年代,他不得已之下不仅亲手杀过人,在他的指挥下死的人也是成千上万了,但他从未虐杀过一个人,甚至严令部下不准虐待俘虏。可今天他不但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还亲手对师斯施以酷刑,是什么使自己变得如此暴虐,这还是一个生在文明民主社会,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所为吗?
“拖下去,不要让他死了!”赵昺摆手让众人住手,吩咐一边的侍卫道。
“杀了我,杀了我……”此刻的师斯全身骨骼尽碎,根本扶不起来,甚至动作大点都会要了他的命,几个侍卫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其移到一块木板上抬出去,而其已经不再呼痛,不住的让人将他杀了。
“呸,你当年折磨那些宗子时,可曾理会他们的哀求,你就该受此折磨!”赵昺高举双手厉声吼道,仿佛气急败坏一般。
“陛下,你没有事吧!”赵昺这一声大吼,把赵孟锦等人吓了一跳,看其脸色不对,他走过来轻声问道。
“没事,朕没事,只是累了,给我倒一杯水!”赵昺摆摆手道。
“陛下,坐下歇歇吧!”王德急忙搬过一把椅子让陛下坐下,又吩咐小黄门们赶紧将现场打扫干净。
“陛下,你是吓着了吧?”倪亮也凑过来问道。
“呵呵,收拾这么一条死狗,还能吓住朕吗!”赵昺摇摇头笑道,但觉得心中还是堵得慌。喝下杯茶,他才觉得好了一些,便让赵孟锦早些休息,元妙继续回去念经赎罪,自己在倪亮和王德的陪伴下回到了二楼,可他觉得脑子依然有些乱,也睡不着便随手抓了本书窝在软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翻看,却也看不下去,依然想着自己今天为何变得如此失态。
‘所有的人心中都藏有一只恶魔’,赵昺忽然想起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或看到的话。他前世的时候总是听说突然侦破了什么大案,而罪犯往往出人意料,不是什么衣冠楚楚的官员,便是让人羡慕的白领,或是在亲戚、朋友、同事眼中的老实人,大好人,更离谱是他听过一个退休老干部没事便去偷自行车。这让人们不理解,想不通他们为何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这些下三滥,违法犯罪的事情。
由此及彼,赵昺想想自己好歹身为一国之君,麾下将士十万,谋士上百,像这种亲自施刑的事情动动嘴皮子即可,完全没有亲手亲手施刑,况且在别人眼中还是一个小孩子。但他今天不仅做了,且极其残忍的将其手脚打断,看着其痛苦的挣扎,嚎叫,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心中十分畅快,非常得意,好像自己锤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畜生。
再细想,初时赵昺还是因为痛恨师斯居然敢对自己下手,杀害那么多勤王的宗子、义勇,且其对自己出言不逊。因而气不过,也为解恨,才对其痛下狠手,试图让其屈服。但是到了最后却像是纯粹的虐人为乐,喜欢看着曾追得自己屁滚尿流的师斯,现在却在自己的棒下颤抖、哀嚎,而从中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现在赵昺不得不相信自己心中也藏有一只恶魔。而这只恶魔让人有一种可怕的**,想窥探别人内心,传递自己的恐慌,为别人同自己一样悲伤恐惧而感到安慰,想要操纵别人,在得知别人受到自己影响时的自鸣得意。而这些东西虽然心知肚明,可都是难以启齿言表的,却会在特定的环境下爆。
细思自己的两世,前世的赵昺为了生活不得不屈身于黑心老板的淫威之下,天天笑脸相对心中却不知将其祖宗十八代骂了多少遍。而当在公司破产之时,老板不仅对他隐瞒了实情,还利用他的善良为其背了黑锅,可以说将自己逼入了绝境,赵昺相信在船上最难熬的时候,如果老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推下海中,但他没有机会,只能在心中杀他几百遍。
当突然的变故,自己稀里糊涂的被送到这个年代的时候,赵昺可以说被吓坏了,可他除了大骂老天又能做些什么,谁又能拯救他呢?而此后他不得不奋起自救,收编残兵,建立队伍,直到开府琼州,虽然自己的实力在一步步的壮大,但是恐惧一直没有离开过他。担心那些手下的军将会背叛、出卖自己,担心明天没有饭吃,担心不出薪俸而四分五裂;害怕皇兄、太后会剥夺自己最后一点权力,害怕蒙古人会将自己毁于襁褓之中,希望自己有一天强大了能将他们全部毁灭。
总之,赵昺觉得两世都生活在恐惧和屈辱之中,却没有机会将心中的郁闷泄出来。当下他可以说已经掌控了朝廷各方势力,打下泉州又掠取了巨额的财富,让他获得满足和自豪之时,却仍然难以泄。当师斯这支曾经的强敌被绑缚到面前,那只久藏心中的恶魔终于破笼而出,肆意的撕咬着这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猎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