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一位已故的尊长。”
张季在解释之余,亦不忘提醒这二人,少说话,莫要引起鲁阳人的警惕。
拜曾经某位二公子所赐,鲁阳人既团结又排外,尤其厌恶汝阳人,一旦听到其他地方的口音,就免不了会被鲁阳人所怀疑。
当日,张季一行人先在县城内找地方落了脚,然后购置了一些香火、纸钱,以及鸡鸭鱼等祭物,将其通通放置在筐中。
次日,天蒙蒙亮,张季就带着那两名士卒出了城,朝着他印象中鲁阳乡侯府的方向而去。
在约一个半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鲁阳乡侯府的旧址。
然而此时,这座张季印象中的乡侯府,已然是一片废墟,废墟上长满了青苔与杂草,看得张季心中悲愤不已。
待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他吩咐两名士卒道:“你二人在四周找寻看看,据鲁阳人所言,这附近应该有鲁阳乡侯的坟墓。”
两名士卒听得很是惊讶,问道:“张大哥所说的‘已故尊长’,莫非就是这位鲁阳乡侯?”
看着这两名士卒不解的模样,张季点头说道:“鲁阳乡侯亦属赵氏,乃赵渠帅的远亲,特地托我前来拜祭。”
“哦哦。”
一听是江东渠帅赵璋的远亲,这两名士卒恍然大悟,当即在四周寻找起来。
不多时,三人就找到了鲁阳乡侯夫妇二人的坟墓。
只见在那两名士卒的注视下,张季恭恭敬敬地在鲁阳乡侯夫妇二人的墓前磕头参拜。
旋即,张季这才站起身来,将目光看向坟墓的两旁。
只见在鲁阳乡侯夫妇二人的坟墓旁,一左一右还伴有两座小墓,东边那墓,墓碑上刻着‘赵氏长子’字样,而西边那墓,墓碑上刻着‘赵氏二子’字样。
吩咐两名士卒摆好祭物,张季走到西侧那座小墓前,蹲下身,心情复杂地抚摸着墓碑。
此时,一名士卒问道:“张大哥,这座墓前需要摆放祭物么?”
张季转头一眼,当即就看到一名士卒站在东侧的那座小墓前。
『大公子,你可别怪我啊……』
张季挑了挑眉,点点头道:“都摆上吧。”
“是!”
吩咐罢两名士卒,张季再次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墓碑,心情复杂。
忽然,一名士卒沉声喝道:“谁?谁在那里?”
“……”
张季猛地站起身来。
此时他这才看到,陵墓前方的林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人影。
再一看背后,从那片乡侯府的废墟附近,亦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人。
『难民?流寇?』
张季环视了一眼那些人,抱拳朗声说道:“不知是哪路弟兄与我等开这个玩笑?……今日我等只为拜祭,不愿生事,倘若诸位兄弟缺钱使,正好张某还有些余钱,只希望诸位兄弟行个方便。”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主动丢出几丈远。
“啪嗒。”
那钱袋掉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动,可见其中有不少钱。
但让张季暗暗皱眉的是,这帮人连看都不看地上的那只钱袋,很显然,这帮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想到这里,他一边示意那两名士卒向他靠近,一边用左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剑,沉声问道:“你等……究竟是什么人?”
此时,围住张季等人的那群人当中,有一人向前走两步,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黑巾,裹在头上。
『黑虎贼?!』
张季一眼就看出,这黑巾,正是他前一日晚上在沙河河岸见过的那群黑虎贼的标志。
就在张季心惊之际,却见那名头戴黑巾的黑虎贼笑着说道:“张季兄弟,不认得在下了么?在下何顺,前一日晚上还见过张季兄弟哩……”
『果然是周虎的人……周虎的人为何会此地?』
张季心惊之余,镇定问道:“原来是周首领的手下……不知有何贵干?”
何顺抱了抱拳,笑着说道:“无他,大首领想见见张季兄弟。”
“哦?”
张季眼眉一挑,心下暗暗想道:那周虎,多半是想从我口中得知江东之事。
似这般想着,他朝四周看了看,同时左手按住剑柄,悄悄抽出些许。
可能是注意到他的举动,何顺当即劝阻道:“张季兄弟莫要冲动,无论是我等,还是我家大首领,皆无恶意……难道张季兄弟就不想知道,为何我等能猜到你会出现在此么?”
『唔?对啊,周虎这帮人,为何能猜到我会来此?难道……』
张季微微一愣,旋即,眼眸中露出几许不可思议之色。
难道那周虎,竟是他鲁阳乡侯府上的人?
会是谁呢?
忽然,张季回想起前一日晚上,那周虎面对关朔、陈勖二人时的姿态,眼中瞳孔不觉微微一缩。
『难道……』
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浮现于他的脑海,使他整个人都激动地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