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帚忍不住问:“痛吗?”
痛吗?
关怀总能让坚固的心墙倒塌,让人变得脆弱无能。
不问还好,她鼻子一酸,马上垂泪——当然!
已经痛得张口无言了,别说叫嚷,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是凡人的血肉之躯,尤其在异族的魔力完全消退的时候,更是痛彻心髓。
所以说不能和异族肉搏战,他们的皮肉耐打多了。除了与生俱来的优势,还有后天的磨练。
虽然巫女也不断炼造一身顽强的体魄,可是和磨了千年的皮肉相比,她嫩着呢!
他们不禁怀疑她的眼泪,因为包扎完毕后她径直往前,边若无其事的说起事来。
说起这个皿之璧!
类似这种聚生在生命体里的结晶璧体,并不是一开始就赋予固定的形态,就像不是每一个生命都能得到眷顾,它流淌在血液里,随着生命体躯体成长,在偶然的机缘下,在身体的某个地方着床,再经过漫长的成长,才能得到她从缁体内取出时的成熟形态。
那是如同深渊般黑暗的泛着冥光的璧石。
这是极其的偶然又充满命运的色彩。
“是晶莹剔透的耀眼金光。”白驹更正。
玥诡异一笑。
那是一种能欺骗天下所有人的强大诅咒。
她只需要简单地执行委托,所以并不在乎它是什么东西。
一个能蕴藏无尽能量的容器,一块吸收敌方发出的能量波再转化为己的璧石,赋予持有者源源不绝的强大力量,虽则是有趣的宝物。
可这石头,不是谁都好的。
“当敌对的一方凝聚力量,皿之璧即被唤醒,它把魔力吸收过来,然后转化成自己的光芒加持在生命体的力量上,它发出的光辉和生命体的光芒相辅相成,又或者相驳斥。”
可是,就算是相驳,只被少许利用,它已经足够了,连霆霓都生气了。
“皿之璧是吸收储存并转化成暗系力量的璧晶体。”
暗系?
但他是光系的。
“理论上,你应该不能启动皿之璧。之前说过了,它在胃部着床,听着心跳的律动而成长,不知为何,它被你心中的欲望所吸引。”
“我的欲望?”
“作为白驹时,你不单不能利用皿之璧,你的魔力会被反噬;可小白驹和大白驹却意外的和皿之璧契合,能把皿之璧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驹一阵惊愕。
“所以,他们才是被命运选中的人……”
砰!
玥和天帚同时给他一锤。
“只有笨蛋才会被歪曲的欲望唆摆!”天帚再给他一锤。
白驹跪倒在地上,他之前受的伤也不轻啊。
“那,那我要怎么做?”
“趁你的分身还没坐实,赶紧夺回主权。”
“那废话少说,是因为皿之璧,他们才那么嚣张的,你之前一直念叨着要拿回来,来啊!”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因为皿之璧长刺了,就现在强行拿出来会把你刺伤。”她不耐烦地道。
那他要……
当然是先把尖端部分揉回来,再打磨光滑,才能安全吐出来。
白驹还是一脸懵逼。
“首先,你得诚恳地面对你的‘不忠’。”玥转身指尖抵着他的心。
白驹皱眉,本能抗拒她毫不留情的解剖,这实在是不讨人喜欢的能力。
成为契约者就是替他磨去尖角,可是如果真的认为难以接受——
她歪歪脑袋,有点泄气了。
“退一万步了。我的首要目标,还是皿之璧。只要你能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我可以放弃你的契约。”
“不——”白驹却说,还笑着,“欲望还是能因环境的转变而转变的。”
他的愿望依旧没变,只是需要另觅渠道来实现。首先得承认他的“不忠”,无论多幼稚,面对自己。
玥琢磨一下,皿之璧能被白驹吃下去,还是有原因的。一般人,就是异族也不可能随便就能吞下那么大块石头吧!
“好吧,你想通就好。要面对就是你们得坐下来好好谈一下。”
她循着光快步跑出隧道,尽头连接着另一个丛林,白驹没有说谎,雪月宫果然就在附近。
“喂,我怎么跟他们聊,他们在我睡着的时候才能出来,我不可能见到他们。”。
这个容易办!
“借用云翳的三花猫即可。云翳,云翳呢?”她环视一周,大惊,“天帚,云翳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