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祁临还有更强大的自制力。
他稳了几秒,问:“结婚这事,叶拙寒没有征求长辈的同意?”
叶羚峥仿佛听到一个巨好笑的笑话,“你们结婚的时候,叶海庭老先生他正在国外。”
祁临:“啊?”
叶羚峥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祁临,“不过我觉得拙寒做得没错,你这样有才有貌的青年,他一见钟情,先下手为强,值得称道。”
祁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拙寒对他一见钟情?
没有的事!
“不过和拙寒一起生活,辛苦你了。”叶羚峥十分戏剧化地变身知心哥哥,“他不爱理人这一点,实在是很可气。”
祁临:“没有没有。”
不爱理人?
叶拙寒虽然每天都让他生气,但几乎没有不理人的时候。
“没有?”叶羚峥挑眉,半晌点头,“你果然是他的真爱。”
祁临微笑。
这怎么又扯到真爱上去了?
他有必要认认真真向叶羚峥了解一下叶拙寒。
“拙寒如果有什么怠慢了你的地方,请你务必体谅他。”叶羚峥叹息,“我这个臭弟弟,以前吃过不少苦,长期封闭自己,成年后才慢慢走出来。”
祁临忽然想起书房里那些不符合霸总人设的书籍。
叶拙寒长期封闭自己?
还有这种事?
“叶拙寒小时候……”祁临琢磨了一下用词,“过得不幸福吗?”
豪门幺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把的钱,画册可以买三本,一本看一本丢一本垫屁股。
但叶拙寒居然不幸福?
叶羚峥眼色渐深,顿了会儿才说:“也不能说不幸福。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我们的母亲是叶海庭老爷子的结发夫人,生下他之后不久,就得病去世了。”
祁临只知道叶海庭现在的妻子是后来才迎娶的,不知叶拙寒的母亲在他那么小时就过世。
“是什么病?”祁临问。
叶羚峥说:“抑郁症自杀。”
祁临深吸一口气。
“我偶尔想,是不是我把拙寒的快乐都夺走了。”叶羚峥道:“我童年时有多开朗,他就有多阴郁。”
祁临有些难受,“阴郁……是因为失去母亲吗?”
叶羚峥默然片刻,“是,但不全是。”
“什么意思?”
“失去母亲,几乎没有父亲,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后来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他这样的性格,也有先天原因。”
祁临张了张嘴,“与生俱来的孤僻?”
“嗯。”叶羚峥又道:“没人喜欢孤僻的小孩,老爷子最喜欢的是老大,最不喜欢拙寒。”
“那后来呢?”祁临急切地想知道,叶拙寒是怎么改变?
众所周知,叶拙寒是叶氏新一辈的领军人物,也是最被叶海庭器重的儿子。
顾戎的八卦播报说,叶海庭向来最宠爱叶拙寒。
竟然不是?
“后来……”叶羚峥说:“他最严重时是念高中的时候,那时他已经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了,独自住在外面。医生建议要么出国,要么培养一个兴趣爱好。”
祁临想起那些十年前的画册,“他开始学画画?”
叶羚峥:“他告诉过你?”
祁临摇头,“我猜的。”
叶羚峥笑道,“对,他开始学画画。艺术果然能够治愈人心,他学到成年,渐渐能够和我们正常交流。”
叶羚峥有些自责,“那几年我忙事业,陪他的时间很少。他出国留学、进入公司,眨眼的工夫,成就就远在我和老大之上了。”
祁临无言。
叶羚峥又笑起来,“拙寒现在不再封闭自己,但性格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们都习惯他那张冰山脸了,连老爷子都得让他三分。他如果给你气受,你……你就讹他一笔钱吧。反正他有的是钱。”
祁临:“……”
他虽然给我气受了,但不是你说的那种气。
忽然,叶羚峥将一个东西放在桌上。
祁临定睛一看,是车钥匙。
叶羚峥说:“外面那辆法拉利,送你。”
祁临一脸懵逼。
“新车,直接给你开过来了。”叶羚峥笑道:“拙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不是,这几个意思?
祁临万万没想到那骚红色的跑车是给自己的礼物。
叶羚峥又说:“他不理你,待你不周,你就告诉我。”
祁临尴尬道:“成年人不兴告状的。”
告状了你会去训他吗?
叶羚峥说:“我就给你送车。”
祁临:“……”
这哥当得也是够了。
“不会的。”祁临道:“他没有不理我。”
刚说完,祁临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拿起手机。
叶拙寒这不就不理他了吗?
叶羚峥不愧是心细如发的编剧,看出端倪,“拙寒没有回你消息?”
祁临挠头。
自从将长颈鹿的照片发过去,叶拙寒就没动静了。
哥哥在场,不如问问叶羚峥知不知道这长颈鹿。
“这个?”叶羚峥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你问对人了,他收到这个礼物时,我正好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