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眼看妮蔻即将被斩成两端,罗曼已是目眦尽裂,拼了命地扑上前,却根本比不过快如闪电的远东长刀。
腰间传来的凉意让妮蔻不自觉闭上了眼睛,在死亡面前,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她已经怕得开始发抖,但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不愿在异邦敌人面前露出惧色。
“噗嗤——”霎时间,鲜血飞溅。
远东暗卫眼中倒映着飞溅的血花与碎骨,兀地一阵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应该还没斩到妮蔻才对,这些血是哪来的?
而且...为什么感觉胳膊变轻了...
暗卫下意识瞥向自己的右臂,猛地发现半截手臂已经被击碎,握着长刀的断手在空中乱飞,不远处的地面还能看见冒着硝烟的漆黑弹孔。
“嘭!!!”直到断手伴随着血水落地,沉如雷霆的枪声才从远方传来,震得人一阵恍惚。
暗卫赶忙调动内力封住断臂穴位,阻止伤口进一步出血,随即冷眼看向枪声传来的位置。
远处高楼顶端,只见一名身着黑衫的士兵犹如鬼魅般半蹲在那里,手中握着大口径反器材重型狙击步枪,枪口在烈日照耀下折射着凌厉寒芒,硝烟徐徐升起。
趁此机会,罗曼已经斩断两支插住妮蔻的长枪枪杆,将她救了回来。
妮蔻拔掉刺在肩膀里的枪尖,抬头看向那名刚刚把她救下的士兵,呆呆地说:“那是...我们的「告死鸟」?”
这时,远方响起隐隐的轰鸣声,愈发逼近的剧烈震动让地面上的石子不停抖动,似有庞大规模的军队正在逼近。
“轰隆隆——”当第一名骑兵策马冲出巷道,跃至战场,众人看清了他背后的旗帜,那是属于薄暮死神的告死军旗。
马蹄声如雷,身着黑衫的骑兵从四面八方的巷道冲出,如潮水般涌至战场,瞬息将众人围堵在中间,狂躁的战马不停发出嘶鸣,意欲发起冲锋,却很快被眼神冷漠的黑衫骑士驾驭住。
地面通道被蜂拥而至的军团堵死,大楼制高点亦然,越来越多身着黑衫的告死鸟精锐出现在楼顶,气息如幽灵般诡邃,手中持握的重型枪械不断折射穹顶烈阳,毫不掩饰对鲜血的渴望。
放眼望去,周围尽是死一般的黑色,延绵的告死军旗当空飘扬,少说也有几千人,大半支军团都开赴到了这里。
刚才,叶凌辰麾下的暗卫以上百人对付妮蔻等四人,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
而这一刻,情势刹那扭转,百名暗卫被数十倍于他们的告死军团围在中间,成为了笼中困兽。
妮蔻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友军,他们过来帮卢戈是个人行为,并不代表告死军团的官方立场,可现在大半支军团都开赴了过来,这种调动没有将令是做不到的。
谷而在薄暮城中,手握将令的人只有...
“踏,踏,踏...”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告死军团阵线分列两侧,身着副将制服的帕拉丁策马从中走出,屹立于军阵前,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远东暗卫。
叶凌辰眼神冷酷,用威胁性的语气质问道:“帕拉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帕拉丁很有礼貌地对叶凌辰作揖,淡淡地说,“叶公子,还有两位复姓上官的小姐先生,都有外交证件,可以在多古兰德境内自由通行。”
“但是——”帕拉丁的眼神兀地变得冷冽,他指向那百名暗卫,声色俱厉:“王国边境关隘并无这百余人的通行记录,他们作为远东皇朝武装力量,在没有得到任何入境许可的前提下进入王国境内,这种行为属于极其恶劣的军事入侵!”
“根据《多古兰德战时法案》,告死军团作为王国正规军,肩负着守护薄暮城子民、保卫国土的重任,法典赋予了我方战时应急的权力,任何军事入侵行为,都将遭到告死军团将士的强硬回击!”
帕拉丁说到这里,神情重新变得温和,但又不失大将风范:“叶公子,惊扰到您,我非常惭愧,但也请谅解在下的难处。我受奇诺执政官所托,在他离开薄暮城期间代领将令,现在发生这么大规模的军事入侵,我也是迫于法典,不得不带兵赶来啊。”
“我看这些武者都身穿二爪金龙袍,应该是朝廷里的人吧?莫非...是有什么误会?不妨我们收起刀兵,坐下来谈谈,说一说这些人是什么情况。如果他们并非有意越境,看在叶公子的面子上,我也就自己做一回主,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派人将叶公子和这百名将士护送出边境,如何?”新
帕拉丁这一手着实让人惊叹,此前卢戈寻仇,帕拉丁作为代掌将令者,要为告死军团的一切行为负责,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像妮蔻他们那样出手相助。
叶凌辰和上官兄妹都有外交令牌,卢戈他们不穿制服不戴徽章跑去厮杀,勉强还能说是个人行为,可如果告死军团敢对叶凌辰动手,将被视作宣战行为,这个责任没人承受得起。
而现在,这百名远东暗卫从阴影里走出来,情况马上就不一样了,帕拉丁立刻就能凭借《多古兰德战时法案》占据道义制高点——这可是它国军事人员非法入侵,我告死军团不能不管吧?法典给予了我们守护国土的责任,我们是依照法典行事,谁不服自己找国王修改法典去。
这样一来,告死军团就能名正言顺介入到争斗之中,而且是师出有名。
如果叶凌辰知道收敛,让手下停止进攻,帕拉丁就可以顺势解围,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薄暮城度过这一次危机。
哪怕叶凌辰执意要打,那就打呗!
最后的结果是谁赢另说,反正告死军团是依照法典进行自卫反击,怎么都有理。